再度看向士道的视线多了些认真。维斯考特手指捏的咔咔作响,一时间,两人陷入到对峙局面。
同一时刻的大楼地下三层处。监狱牢房构造的小房间内,蓝色短发的少女身形蜷缩在墙角,面部灰暗憔悴、原先灵动的眼眸此刻全无神采。
她的十指,有着明显遭到酷刑折磨的痕迹,流出的血液在指尖上凝固成血痂,令一双细白柔软的手掌看着格外惹人心疼。
侧倒在地上、朝外张出的两只脚掌并未穿上鞋子,因为各被挖透出个血洞,从外面看去,可以隐约见到里面的皮下血肉。DEM的人,以极其残酷的方法,彻底断绝掉她万分之一的侥幸脱身机会,同时夺走了她未来岁月再度站立的可能。
栅栏外,两名看守用简易雷达实时监测着四周的情况,走廊延伸的尽头,密码兼瞳膜认证的双重保险,使得外人绝对不可能入侵到里面,更别提把活人带走。实话说,自它建成以来,便没有任何能动弹的从这里出去过!
“兄长大人,是真那连累了你,我真的好没用。”
泪水是呆滞瞳孔中的最后光亮,染成血色的短发,随着少女身体的颤动不间断拂起,在虚空中划出悲哀的色调。
不管哭过多少次,眼睛总能再度挤压出透明的液体。小声的抽泣,不知在这个活地狱重复了几遍。直到眼前完全失去光明为止,这景象都会继续上演吧。
包括哥哥在内,无人有能力对自己施以援手。对手是在全球范围内都有着身后影响力的DEM,在面对折纸敌人的情况下还要让他坚固自我的安危,实在太勉强了!会把士道也连累进来的!
想法越来越悲观的女孩想到死- -只有这样才能保护兄长,让他不受人胁迫,继续活着只会成为包袱的自己,不该拖累士道从生到死。
假使妹妹的死可以换来哥哥的生,那么这个妹妹临死前一定是幸福的......
“永别了,兄长大人......”咚!肉身猛烈撞到硬物上发出的响动,但这声音却与少女无关。在她将脑袋甩向身后面墙壁的前一瞬,没有抑扬的女性声调传递到鼓膜处:
“全心全意为家人着想的话,就不要轻言寻死。”
两个强壮的护卫捂着口鼻栽倒,刚才的动静经由他们二人发出,而且是由同一人解决掉,都是被她!
随手扔掉喷剂,滚到地上的瓶子瓶口上画着的骷髅头警示图案格外吸引眼球。
当然,是浓缩处理过的。敌人只是昏迷过去而已,在睡个十几天后便会自动清醒- -前提是这期间有人连续给他们注射营养液,没人提供的话,结果显而易见......
手指旋转着顺走的钥匙环,漫步到铁栅前的女人,有着银色秀发和蓝色眼瞳,日后成为标志之一的布偶小熊,塞进到上衣口袋处。耷拉着脑袋,她眼皮不眨的紧盯着真那,看似随口道出的话,却触及到对方心中最柔软的位置:
“哥哥看你盖上层白布后会开心?你认为这种事会发生吗?倘若这是崇宫士道在你心中的形象,那么请当我没出现过。”
不可能会的!女孩有两件事绝不怀疑和诋毁,一是哥哥在心中的重要位置,二是兄妹间的深厚羁绊。三言两语阻断其它说法的可能,所以少女唯有回答出:
“麻烦你背我了。”
“正为此而来。”钥匙**锁眼,“当”的一声,栅栏往上升去,靠在柔软背上的真那,有几个问题不懂:
“探测的雷达和虹膜你是怎么应付的?”
“那些小玩具吗?我发明出的东西,怎么可能反被它限制?瞳膜的话,当初设计时图方便就用了个人的视网膜,到现在都没更换真是帮了大忙。”
轻描淡写的说出不得了的话,看不到肩上少女惊愕神情的女人- -崇宫令音,径直穿过狭长的走廊,走到最先进的大门前。
“密码重置了吗?”食指撑在下巴上,无奈的叹气道:
“又得重新破解。”丝毫不觉得棘手,言语间流露出的是对单调工作的不满、只是单纯的嫌麻烦。
插入张微型芯片,旋即飞快的在小键盘上输入着各类、光是看眼就让人头疼的繁琐字符。晃晃脑袋,将晕眩感甩出脑海内的真那,转移话题似的问道:“破译密码究竟有多难?”
“啊......”头也不回的,单手继续敲击着按键,她讲出自己的内心想法:
“跟侵入五角大楼云计算机的难度同等,十分简单!想学的话日后可以教你。”无视美利坚民众咔擦崩坏掉的脆弱自尊,淡淡说出令女孩脸皮抽搐的台词。
滴滴!微弱的电子铃敲响,作为破译成功的回应,门扉缓缓向着两侧延伸而去,作为牢房建成历史上首位带生者脱身的唯一一人,令音踏上通往二层的台阶后头句话即是:“想学吗?”
“呵呵......永远不要!”意识到和她身处的是完全不同世界的少女,掩盖无力似的阖上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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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本皇只说一遍。让开!”
大楼外的高空上,艾用随时会爆发出杀意的严酷冷语,对横栏在身前的礼服少女加以警告。
“嘻嘻,强人所难的事小女子可做不到。倒是身为创世神的你,搅合进精灵和人类之间的纠葛里是要干嘛?”
双手摊开向后伸展,女孩- -时崎狂三摆出副备战姿态,似乎在向她传递:“不给个合理解释就别妄想过去”的讯息。
“额,别激怒她啊,说不定她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处理。”夹在中间的少年惯例性的露出胃疼的表情。
“长得好像啊。”打量士道一眼,这位神如此感慨说。
“当然,因为我们是同个人啊!”猜测没错,30年前的自己和艾是认识的,或许可以此作为突破口说服对方讲出真实企图。果不其然,在听到士道的话后,其露出饶有兴致的神情。
说不定做得到。这么判断的他将两手绕到身后,背对着艾,证明确实没有攻击的图谋。
虽然面对背影超不舒服,但她耐住性子,仔细听这位相似的儿子讲起话来。
“经由身旁这位女孩特殊能力的帮助,我们自30年后的未来跑到这个时间段的世界。我是你孩子以后的模样,叫五河士道......”
不好判定对手立场的当下,不由分说的开战是不明智的决定。秉持尽可能用沟通解决矛盾的原则,少年斟酌着合适的词语,原原本本的把自己和狂三过来的前后因果仔细讲述一遍,期望能多少降低些她的敌意。
“说的比小说都还要离奇。”眯起眼睛,瞳孔里闪过一道精光。
士道心说:“失败了。也难怪,我要是她同样......”
“你讲的话,本皇接受。”
咦咦咦?居然不怀疑!已经做好被对方攻击准备的少年,嘴角因此歪斜。
“有必要那么吃惊吗?本皇又不会去否定既有的事实。”与士道的惊讶形成鲜明对比,她脸颊上的神色倒是无比淡然,就好像听到件不值得惊奇的小事。
“身上的气息跟小士基本相同、那个对我呲牙的少女周身又散发着扭曲时空的魔力气场,仅凭这两条,就足够信任你刚才说出的话。”
“感谢你这么的明白事理。”颔首道谢,终于可以回避一场不该发生的战斗。
“能让本皇开口吗?”士道笑着点头答应。
吞吐循环着口中气息,艾只有一句话,再严格点说,仅有两个字:“躲开!”
哎?瞳孔放大到极限,在少年错愕的目光中,创世神高举权杖,神力聚成的刀刃在顶部成型并闪着寒光。刀口对着目标,狠狠挥下!这个目标,是士道本人。
好像明白那句话的含义了,不知算不算太晚?
伫立虚空,脚步飞踩,躯体迅速往后倒退。利刃未到,其上夹带的劲气就先一步前来拜访。前方刺目的光芒暂时夺去视野,灼烧的剧痛袭向视网膜,士道下意识闭上瞳仁。旋即便感觉温暖的液体在躯干上扩散。
再度睁眼时,飞溅出的长串血珠在眼前爆裂成血雾,给面部染上层赤色,剜心程度的疼痛袭来则是在之后。
“别以为结束了。”杖身倒提,金属作响的细微动静回荡在鼓膜,底部现出圆形的切口,随即手杖末端分离、子弹般弹射而出,于路经的半空中留下一道残影,直奔目标肚子。
这次可就来不及躲避,咚!在腹部烙印下醒目印记,杖底和身体粘连一处,士道身形被冲力带往身后。这时对方吐字道:“刺!”
不含感情的声调在天际响起,同步利物挖出血肉的响动清晰反应到在场每人的耳膜内。
压迫着肚上皮肉的权杖末端一侧延伸出尖锐的长针,毫不留情的穿透猎物的身躯,比前番更多的鲜血播撒到虚宇,勾画出与少年难看现状相称的图案。
嘴巴吐出口浑浊液体,受伤下的他停止了供给身体浮在空中的灵力,理所当然的,士道像只断线风筝朝下空坠落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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